“我们是不是有能力定义出什么是好房子？”

(资料图)

7月中旬，贝壳董事长彭永东在一份内部公开信中如是说。在这句设问之前，他还提到了“设计出契合客户需要的居住产品”。

没错，“设计”“产品”。

这两个关键词让外界纷纷猜测，作为房产经纪服务平台的贝壳，会不会亲自下场玩起房地产开发的游戏？而在那封公开信中，彭永东也宣布将贝壳原有的“一体两翼”升级为“一体三翼”，“三翼”除了家装、惠居外，新增了“贝好家”事业线。

彭永东无疑是当前最能代表贝壳的人。但在外界看来，这个超级平台的“江山”是左晖打下来的，即便左晖已经故去两年多，贝壳也依旧存留着他的影子——甚至是下场房地产开发，也容易被外界解构为左晖那句——“做难而正确的事”。

彭永东仍会每年纪念左晖，不过这一次流传至外界的多个公开信版本中，均未提到“左晖”两个字。

●南方日报记者葛政涵

左晖的接替者

时间倒转回2004年。

从浙大电气工程专业本科毕业后工作了几年的彭永东决定继续深造，他来到北京，进入清华读取IMBA。

同一时间，左晖正在北京，带着成立没几年的链家“闯天下”。那一年，链家提出透明交易、签三方约、不吃差价的阳光交易模式，让买卖双方见面，签订“三方协议”。

这些在如今稀松平常的二手房交易环节，在当时属于行业创新，左晖渐渐闯出了名堂。

彼时左晖跟彭永东并无关联，二人的相似点也仅限于工科专业背景。事实上，彭永东在拿到清华－麻省理工IMBA后，还去IBM工作过几年，来到左晖旗下做事已是多年以后。

2010年，彭永东加入链家，先后担任北京链家副总经理及总经理，随后几年，他主导了“链家在线”的开发，推出“链家网”，又接连参与引入ACN网络，推出链家手机APP，推动“楼盘字典”发展，成为“数字化转型”的主导者和实操者。

彭永东帮左晖补齐了链家“信息化”的拼图，他在链家也一路扶摇直上，直到成为链家网（北京）科技有限公司的CEO。

到了2018年，彭永东与链家创始人左晖、链家早期元老单一刚共同创立了贝壳找房平台，彭永东也成为贝壳的联合创始人，并担任贝壳执行董事。

左晖对彭永东的能力非常放心，他在2019年接受《中国企业家》采访时还曾直接表示，贝壳是“彭永东和团队的事”。

也正因如此，当2021年左晖离世后，外界对于左晖继任者并没有太多猜测，毕竟“贝壳系”早已取代“链家系”，成为这个庞大交易平台的主导。主导贝壳的彭永东来接替左晖，接掌贝壳系，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。

贝壳的掌舵人

左晖在房地产业有着很高的地位。

“他的贡献在于让中介行业从乱象丛生走向了规则重建、多方共赢。”曾有房地产业内学者如是评价左晖，认为其在创立链家后推行透明交易、签三方约、不吃差价的二手房买卖模式，对规范房屋交易市场秩序贡献巨大。

左晖去世后，贝壳立即宣布其为“永远的荣誉董事长”。不过相比左晖，真正的董事长彭永东其实鲜少出现在公开露面的场合，外界也几乎见不到他接受媒体直接采访，这一点自他从左晖手上接过贝壳大旗后便是如此。

接掌后没几个月，彭永东就接连遇到贝壳突遭浑水做空和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（SEC）“预摘牌”等突发事件。

在贝壳的积极应对和回港双重上市操作下，这些突发事件算是被化解掉了，但彭永东面临的真正挑战，是与左晖时期完全不同的房地产市场形势。

从2021年到2022年，全国房地产年销售额从18.19万亿元一路降至13.33万亿元，贝壳作为房产交易居间服务商，2022年交出了营业额同比缩水24.87%、存量房和新房总交易额分别缩水两成和四成、门店及经纪人数量大幅下降的成绩单。

尽管门店减少可以用“大店策略”的优化战略来解释，但这样的成绩，还是让彭永东和他的搭档——贝壳首席财务官徐涛直接在业绩电话会上称“不再专注于短期和快速的规模扩张”，还表示“没有扩张门店和规模的打算”。

“这两年，我们这个组织面临各种挑战。在我看来，经营和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解题的过程。在若干时刻，我更能理解老左曾经说过的某些话，这就是精神的共鸣吧。”

这是彭永东在今年5月纪念左晖的文章中说的话。此时的他，已在贝壳坐稳位置。

或许该“超越”了

成为董事长后，彭永东开启了一系列调整，关键词是“多元化”。

2022年初贝壳发布“一体两翼”战略，“一体”指的是房产交易赛道，俗称中介，这是贝壳的业务核心。“两翼”指的是整装大家居事业群与普惠居住事业群。

当时彭永东曾表示，调整原因之一是消费者的需求已从“买到房”升级为“住得更好”，家居家装等服务便聚焦于此。

从2022年最终业绩来看，完成对圣都家居收购的贝壳，家居家装业务总交易额达到54亿元，是2021年的25.35倍。更重要的是，家居家装业务带来了14.84亿元利润，贡献利润率高达29.4%，甚至高于新房交易服务业务。

转折出现在年中。

7月初，多个消息来源均指出，贝壳正在从开发商高薪挖人，打造“9号项目”。那时有研究机构认为，贝壳意在通过入股地产项目，参与营销操盘决策，同时对接代建公司，探索能否沿着地产开发链条，从销售端向外延伸，介入项目的定位、科研、施工环节。

直到“一体三翼”出来后，贝好家进入了人们的视野。

“这是我们新设的一翼，基于客户思维，共筑好产品、好服务，推动房屋供给侧升级，是我们的职责所在。”彭永东在公开信里并没有说得特别明确。

但随后公开消息显示，贝壳首席运营官徐万刚获委任为董事会副董事长，并担任贝好家事业线首席执行官，这足以说明贝好家的重要性。

贝好家是不是真的要搞房地产开发？这一切要等这条事业线正式对外亮相时才会见分晓。如果真与房地产开发有关，这也许是彭永东治下的贝壳，寻找新增长点的重要举措。

左晖那么多年都未曾触及的事情，很可能要被彭永东涉猎了。

“攀登第二座山的集结号已经吹响，贝壳的伙伴们，跟上！”彭永东在宣布“一体三翼”的公开信中如是呼吁。

接替“左晖”，成为“左晖”，超越“左晖”，虽然无法评判这会不会是彭永东在贝壳职业生涯的目标，也许他也没有与左晖的策略“分道扬镳”的想法，但如今贝壳调整战略，谋求新的生存空间，或许需要他主动踏上超越“左晖”之路。